蘇眠儀窩在沙發(fā)上,觀看上一屆的KPL秋季總決賽的紀錄片。
畫面定格在GN戰(zhàn)隊獲得冠軍的那一刻,五個少年們?nèi)∠潞谏亩鷻C,走到舞臺中央,高舉著獎杯熱血澎湃,彩帶和金粉在燈光底下久久盤旋,觀眾們都在為他們歡呼喝彩。
“我不知道這世界上究竟有沒有神的存在,但在這一刻,GN戰(zhàn)隊創(chuàng)造了一個神話?!迸庹f笑著取下自己的耳麥,和另一名解說一同退場。
比賽結(jié)束后,GN的隊員們回到了自己的休息室內(nèi)。
“剛才我那東皇大招放的還可以吧,直接吸掉李元芳半管血?!?
“兄弟,可以的!我這AD打的也不錯,連拔對方兩座塔,還得多虧了阿鬼的護盾?!?
幾個男生七嘴八舌的討論剛才那局致勝局,原本要翻車的局面,卻被隊友硬生生的拖到后期,等射手發(fā)育起來后,直接帶領著兵線推上敵方高地塔。
相比較他們的熱火朝天,坐在沙發(fā)后面的男生顯得那么的不起眼。
他戴上耳機仿佛將自己與外界隔絕,眉眼中都透著一股濃濃的疲倦。
陳亦寒低垂著眼眸,拿起桌子上的零食,撕開包裝咬了口,像某種小動物似的慢慢咀嚼。
“秀秀,零柒,都過來!咱們一塊兒拍個集體照?!?
經(jīng)理花姐推門而入,招呼著幾個男生坐在一起拍照。
“花姐偏心,又不叫我們名字?!?
男生們打鬧著坐在了她身邊的沙發(fā)上,像幼兒園小朋友一樣圍繞成一圈。
“他戴著耳機聽不見呢?!苯境练畔率种械乃?,轉(zhuǎn)身拍了拍陳亦寒的肩頭。
“嗯?干嘛。”陳亦寒單手摘下耳機,抬起眼。
他還帶著眼鏡,臉色有些疲憊,卻到底還是難以遮掩剛獲得冠軍的喜悅。
姜木沉努嘴示意道:“花姐叫我們拍合照?!?
“哦,好?!标愐嗪@才取下帽子和姜木沉一起坐在了沙發(fā)的邊緣上。
白陸洋擠了過來,靠在姜木沉的懷中,兩個人相互打鬧沒個正經(jīng),在花姐的眼神威脅下,幾個人才勉強坐好。咔嚓一聲,那黑色的手機將這刻時光永遠定格。
“得了,改天我就去沖洗出來,放在俱樂部光榮墻上面,都趕緊收拾一下,準備回俱樂部吧,明天開始就給你們放假了。”花姐咳了咳,拿著手機吆喝隊員們趕緊準備乘車。
剛走出體育館沒幾步路,粉絲們便涌了過來。
“零柒,給我簽個名吧,可以嗎?”
一個小女生抱著燈牌小心翼翼地把本子遞給了姜木沉。
姜木沉接過后一頓龍飛鳳舞,歸還給女生時還好心地提醒,“秀秀在后面,還沒出來?!?
“謝謝!”女生激動的哇哇亂叫,拿到簽名后便和朋友去后面圍堵陳亦寒。
陳亦寒習慣性地將雙手都插在衣兜里,跟在花姐的身后。
作為明星戰(zhàn)隊的知名選手,陳亦寒受歡迎的程度不亞于一個當紅小鮮肉,一萬人的體育館里至少有三分之二是他的粉絲。
“秀秀,加油!”
“GN是最棒的!我們永遠支持你!”
女生們尖叫著,熱淚盈眶,仿佛比這些奪冠的選手們還要激動。
幾乎所有的燈光和攝影機都圍繞在陳亦寒身邊,但他一直沒有將帽子取下,只是彎腰向喜歡他的粉絲們致謝后,便鉆進了車內(nèi),然而這個舉動還是沒有熄滅女生們的熱情。
GN戰(zhàn)隊的車子走遠了,鏡頭也到此結(jié)束。
蘇眠儀仿佛通過那漫長的鏡頭看到了之前那個無畏的少年。
那時的少年們在GN戰(zhàn)隊的鼎盛時期,獲得了屬于他們的最高榮譽。
夜已深,她關(guān)了電腦,正打算去洗漱,但沒有想到,電話響了。
“喂,剛打完比賽嗎?”
蘇眠儀看了眼時間,已經(jīng)快十點了。
陳亦寒剝了顆糖塞進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剛結(jié)束不久,我們戰(zhàn)隊贏了?!?
電話那端的男生輕輕地笑了聲,“今天對方打野一直瘋狂壓制我,但只要讓我們抓到一點優(yōu)勢,我就能打出一波團滅?!?
“嗯,畢竟你是我們的秀秀啊?!碧K眠儀也跟著笑道。
“真奇怪……”男生將糖咬碎,糾結(jié)道:“若是其他人這么叫我,我只會生氣,但換成是你,我卻又覺得很高興?!?
蘇眠儀突然間說不出話來,她歪著頭靠在沙發(fā)上。
半響,才泄氣般的說道:“陳亦寒,我想你了?!?
在沒有見到他的日子,蘇眠儀將所有采訪他的視頻都找了出來,一遍一遍的重復看,卻仍然覺得不夠。原來這就是思戀一個人的感覺,就像貓抓似的,怎么也不得安穩(wěn)。
細碎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來,他像是下了車,旁邊有男生們的打鬧聲。
蘇眠儀懷疑他究竟有沒有聽清楚,正猶豫著是否要將那句話再重復一遍,卻聽到了那個低沉的聲音說道:“我知道,因為我也是?!?
在之前二十年的歲月里,他除了關(guān)心自己和家人,再沒有將任何一個人放在心上,唯獨她是意外。
“快到了……”他說。
“什么?”蘇眠儀沒有聽明白。
“你現(xiàn)在站到窗戶邊上去,我們已經(jīng)到了你家小區(qū)門口?!?
蘇眠儀被他所說的話驚了一跳,連忙走到落地窗邊,拉開了窗簾。
果然,一群穿著黑金色隊服的男生們正站在路燈下,領頭的人如同松柏似的,站得筆挺,還保持著通話的姿勢。他抬起了頭,哪怕隔著老遠的距離,但蘇眠儀還是猛地心跳一下。
陳亦寒喜歡低垂著眼眸,漫不經(jīng)心地模樣。
但見過他的人都知道,他的眼睛長得很好看,眼尾微微的上挑,永遠像壓著幾分笑意。
“俱樂部搬遷了,離你家很近?!?
他說,“等明天你起床了給我打電話,我?guī)闳コ栽绮??!?
“嗯?!碧K眠儀靠在玻璃窗上,用指尖敲著陳亦寒站的那塊地方。
“你知道一年前的今天發(fā)生了什么嗎?”她問道。
陳亦寒想了想,突然失笑,說:“一年前,我第一次用李白將你操控的狐貍困在防御塔下,當時還在感慨‘為什么國服前一百名的選手會閃現(xiàn)撞墻’?!?
那一年的他剛帶領著GN拿下秋季總決賽冠軍,卻因俱樂部高管的一個決定而淪為替補,他回到了魔都,幫著朋友打線上友誼賽。
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一個萌新對手,那個女生頂著國服前一百名的招牌,卻連怎么釋放技能都不清楚,他操控著酒仙李白,在還未達到四級之前,就越塔強殺了它。
狐貍還傻乎乎的打字發(fā)全部說:“對面的李白,你好厲害呀!”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今后會和這只狐貍有牽扯,但如果沒有遇見她,或許一切都是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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