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大人,吃午餐了!”
就在羅生練武完畢的時候,門外傳來城衛(wèi)兵的聲音。
羅生看了看天,不知什么時候,一層烏云籠罩在了軍營上方,掩蓋住了原本的暖陽。
看來不久,又是一場大雪。
門外城衛(wèi)兵畢恭畢敬地等待著,見到羅生,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羅大人,您不換一套衣服嗎?”
羅生剛剛練武,一身衣服還被汗水浸透,看起來有些濕噠噠的。
“不用,很快就會自己干的?!绷_生隨口說道,他氣血大成,體溫偏高,衣服的水分很快就會被蒸干。
就算是這樣,也不夠得體!
城衛(wèi)兵囁嚅了一下嘴唇,最終還是沒有說出話,領(lǐng)著羅生前去用餐。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城衛(wèi)兵特意領(lǐng)著羅生看著在冶煉場逛了一圈。
冶煉廠的溫度也偏高,空氣里的燥熱讓人有些煩悶,隨處可見的奴隸們滿頭流汗,蓬頭垢面地?fù)]灑著汗水辛勤勞作著,時不時還有城衛(wèi)兵們用鞭子揮灑。
羅生面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沒有表示出任何異樣。
忽然,他看見幾個奴隸雙眼放光,興奮地放下手中的工作,提著一個瘦弱少年離開,口中大喊:
“他發(fā)臭了,肯定變異了!”
“給他上刑!”
一邊說著,一邊不顧瘦弱少年的掙扎,幾個壯漢壓著少年,在經(jīng)過羅生附近的時候還賠著笑臉,之后便一臉兇神惡煞地將少年壓向城外,還不停彼此推搡著。
那就是個普通的少年,身上壓根沒有異味。
羅生將這群人攔了下來,問道:“這是什么情況?”
“大家都在干活,他在偷懶?!币粋€奴隸解釋道。
羅生皺眉看著城衛(wèi)兵:“只是偷懶,就要上刑?”
這條例也太嚴(yán)格了。
“城主大人是仁慈的,不強(qiáng)求奴隸們工作,奴隸們都是自愿工作的。”城衛(wèi)兵解釋道。
自愿工作會偷懶?
羅生看著瘦弱少年,少年解釋道:“我們沒有衣服,又沒有食物,只有靠工作維持生存?!?
“閉嘴,城主大人已經(jīng)待我們足夠好了,你還不滿足?”幾個奴隸啐了少年一臉。
“就是,你自己不干活,偷懶,變異了怪誰?”
“自甘墮落,你對得起城主嗎?”
“就是,明明只需要工作八個時辰就可以有溫暖的房子住,還有食物吃,你自己不努力!”
八個時辰,就是十六個小時。
一天一共就只有二十四個小時,工作十六個小時才有食物和住所。
城主仁慈……
羅生從他們的眼里,看到的是對城主盲目的崇拜,而不是嘲諷。
想了想,羅生說道:“這個少年不是怪異吧?”
“我當(dāng)然不是,他們污蔑我!”
“你做不了事,而且你身上發(fā)臭了,肯定是怪異,就應(yīng)該上刑!”一群奴隸激動地說道。
“擊殺怪異可以擺脫奴隸身份,讓我來!”
“我先發(fā)現(xiàn)的,我來!”
“我先抓住他的,應(yīng)該我來!”
看著幾個奴隸就要動手的樣子,一旁的城衛(wèi)兵怒喝道:“軍營里不準(zhǔn)動手,找死不成?”
奴隸們滿臉惶恐,接著就要架起少年,拉到軍營外,嘴里爭論著擊殺的資格。
“軍營外有怪異,也不算多厲害,你們這么多人,完全有機(jī)會嘗試殺了怪異,不去試試?”羅生忽然問道。
“那可是真正的怪異啊,誰敢去?”
“對啊,那不是送死嗎?”
一群奴隸理所當(dāng)然地說著,又要搶著壓著少年,以便于一出軍營就擊殺這只“怪異”。
四周的城衛(wèi)兵漠然旁觀,顯然這種事屢見不鮮。
這就是……同類?
鏘!
宰割刀出鞘,羅生快速出刀,將一群奴隸擊倒。
在許下村的時候,周毅求他出手,他沒有同意,因?yàn)樗X得人要自救,奴隸們沒有展現(xiàn)出不折不撓的意志;
在軍營的時候,蔡坤將他安排在工廠的旁邊,隨時都可以見到勞累的奴隸,他沒有拒絕,哪怕他知道這是蔡坤故意的安排;
在被城衛(wèi)兵牽引著從工廠經(jīng)過的時候,他沒有拒絕,因?yàn)樗X得這是別人的生活,他無所謂;
在見到奴隸少年被同類毫不留情地帶走,試圖殺害換取榮華富貴之后,他動了,因?yàn)樗X得,這些人不配稱為人!
一動便勢若奔雷,一群奴隸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便盡數(shù)被擊倒在地,倒地痛呼,臉色迷茫,不清楚自己哪里得罪了貴人。
“將這群奴隸丟到城外喂怪異,這個少年除外,給他點(diǎn)吃的,讓他修養(yǎng)兩天?!绷_生隨口吩咐了一句。
他沒有殺這些人,就是想讓這些人在臨死前感受下被人以同樣手段對付的痛苦。
羅生緊了緊手中的刀,不管身后一群奴隸的一片求饒聲、痛苦聲、咒罵聲,腳步加快。
人性的劣根性他無法解決,但起碼可以讓這群奴隸更好地活下去。
路見不平,心中不暢,一刀斬之!
軍營里地位最高的是城主世子陳幽,只有陳幽才有能力更改規(guī)則。
羅生腳步加快,快速朝著軍營中心走去,一股無形的氣勢漸漸在他身上延展開。
身后的城衛(wèi)兵不動聲色地打了個一切順利的手勢,將羅生的消息傳遞到蔡坤的手中。
烏云越發(fā)濃密,四周冷風(fēng)呼嘯,將他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
屋子里,木炭噼啪燃燒,散發(fā)著大量的熱氣將屋子烘暖,一桌堪稱奢侈的飯菜旁,趙元和蔡坤兩人坐著,等待著羅生。
蔡坤不時望著院門外,趙元緘默著四周眺望,兩人都沒有找對方說話的意思。
砰!
門被重重推開。
羅生魁梧的身材漸漸從門外擠了進(jìn)來,帶著一腔冷風(fēng)。
啪嗒!
火盆里的火苗掙扎著扭動身子,卻還是沒能逃過冷風(fēng)的侵襲,慘叫一聲,熄滅了。
氣氛瞬間涼了下來。
蔡坤臉上閃過不悅,迅速轉(zhuǎn)化成笑臉,堆笑道:“羅少俠,先吃飯,可讓我和趙師傅一頓好等?!?
“陳幽何在?”
“有事嗎?”蔡坤不動聲色地說道:“先吃飯,吃完飯?jiān)僬f正事,我讓廚房準(zhǔn)備了大量補(bǔ)充氣血的食物,肯定……”
羅生的目光看向趙元,趙元指了指東南方。
嘭!
門被重重關(guān)上。
蔡坤愕然,接著反應(yīng)過來,就要去追羅生。
“蔡校尉,稍等?!壁w元后發(fā)先至,抵住房門,指了指座位:
“吃完再說?!?
“你瘋了不成?剛才探子來報的消息你也知道,羅生這種小年輕氣血上涌起來,萬一做錯事,你擔(dān)當(dāng)?shù)钠??”蔡坤神色激動,“你知道他去找世子是做什么?萬一一言不合動手……”
“不是還有清源仙長嗎?”趙元說著,拉著蔡坤坐下。
蔡坤這才反應(yīng)過來:“你們串通好了?什么時候?來人!”
“別喊了,既然知道安排,就坐下吃飯,我只管你一頓飯的功夫?!?
“好你個趙元,你給我等著,萬一出了事,你,包括你武館所有人,一個別想跑!”蔡坤氣急敗壞,氣度完全消失,威脅著趙元。
趙元神色一僵,有些猶豫,思索小片刻,道:“以清源仙長的手段,羅生奈何不了他吧?只是去切磋而已?!?
羅生并沒有和趙元說清源仙長的本質(zhì)。
兩人沉默著進(jìn)食,都有些食之無味,思緒飄到了陳幽所在的地方。
羅生腳步不停,挾裹著冷風(fēng)朝著東南方前行。
他和趙元約好,讓趙元拖住蔡坤,不讓大批的軍隊(duì)圍剿住他,而他本人則去干掉清源仙長。
計(jì)劃越簡單,就越難防備。
因?yàn)榱_生依仗的,是自己的實(shí)力。
此刻,羅生快速走在凍僵的泥土上,呼出的熱氣在空中經(jīng)久不息,手中宰割刀斜指地面,風(fēng)撞在刀刃上,發(fā)出嗚嗚的悲鳴。
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目標(biāo)——一個約莫占地約一百個平方米的豪華屋子,絲絲的食物香味不斷從房子里飄散在半空。
大多數(shù)百姓如張麻子一流住的都是帳篷,奴隸們連帳篷都沒得住,睡在冶煉場都需要勞作十幾個小時。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兩個門衛(wèi)首先發(fā)現(xiàn)了來勢洶洶的羅生,大喝道:
“來者何~”
砰!
砰!
連續(xù)兩聲悶響響起,羅生宛如猛虎一般沖入院子,留下兩個昏死過去的門衛(wèi)。
“據(jù)貧道觀察,這巖城怪異行為鬼祟,不日必將掀起一番騷亂,還需要早做防備才是?!鼻逶聪砷L的聲音從里屋傳來。
“仙長盡管動手,布下大陣,我?guī)r城安危就系在仙長手上了!”陳幽面帶笑意,一雙丹鳳眼笑意盈盈,忽然眼神一動,看向門外。
清源仙長猶自不覺,摸了摸下巴,又覺得自己只是中年,胡子還沒花白,有些沒氣勢,又道:“陳世子放心,我清源一生所學(xué),有五門大道:
一曰先天神算,無物不知,無物不曉!
二曰憑虛御劍,劍鋒所指,所向披靡!
三曰養(yǎng)氣吐納,延年益壽,氣足體壯!
四曰招魂取魄,勾魂迷魄,傷人無形!
五曰極陰陣法,勾連天地,威力無窮!
五門大道,一門比一門厲害,尤其這極陰陣法,只需要布下……”
嘎吱~
房門被粗暴地打開,發(fā)出一陣讓人牙酸的聲音。
接著,一股冷風(fēng)猛地吹進(jìn)來,光線隨之一黯,讓人下意識看去。
屋子里三人看去,卻見得一個魁梧強(qiáng)壯的漢子手提著刀站在門口,都是一驚。
“羅少俠?所來何事?”陳幽最先反應(yīng)過來,臉上的笑容散去,紙扇猛地打開,帶著淡淡的威脅:“無事擅闖我的府邸,沒有一番說辭,可說不過去?!?
一旁站著的張春華抿了抿唇,手指捏的發(fā)白,沒有吭聲,只是死死地盯著羅生,示意他出去。
鏘!
宰割刀烏黑的刀身指著清源,淡漠的聲音從刀主人的口中傳來:
“聽說清源仙長本領(lǐng)高強(qiáng),特地前來討教?!?
頓了頓,那個話語又道:
“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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