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法院見

也許在人們知道時間珍貴的時候，越發(fā)覺得只不過是在眨眼之間。程戈薇和蔣花將行李都收拾妥當(dāng)后，沒有任何一個人提起剛剛的事情，只說著兩人以往的趣事。

兩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禱著白天晚點到來，可萬物規(guī)律她們也控制不得，眼睜睜的看著天一點一點的亮了起來，聽著不遠(yuǎn)處公雞打起了高昂的鳴。

互相看了看彼此，微微笑了笑，起身將各自都好好收拾了一番，走出大門的那一刻，蔣花還有些舍不得，不由自主的跟著程戈薇的身后走著。

她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蔣花就在自己的不遠(yuǎn)處，轉(zhuǎn)過身右手拎著行李說道：“就送到這吧，好好說一次再見怎么樣？”

蔣花看著一副從容樣子的程戈薇，淚水不禁在眼眶打轉(zhuǎn)，“好，小程，再見。”可這話剛說出口，眼淚猶如決堤般流下。

看到她站在那里止不住的哭泣，程戈薇想要上前好好安慰她一番，剛邁出一步，卻硬生生的停下腳步，咬了咬牙，溫柔的看著蔣花說道：“別哭，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將模糊了視線的眼淚擦干，一直在那點著頭，也不說話，她怕再說幾句就真的舍不得程戈薇。

這段時間的相處，兩人的關(guān)系不是姐妹卻勝似姐妹，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后，倆人心情都明鏡的很。

這次分別，很難再有下次，再見，就要變成不見了。

程戈薇不想再多說什么，長嘆了一口氣，回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可那拎著行李箱的手卻在緊緊攥著。

還好行李不是很多，走了沒多久見到有出租車的身影，這才站住把行李放下，一遍又一遍的伸出手打車，但不知道為什么，今天的出租車不管有人還是沒有人，都不會看一眼站在路邊的程戈薇。

站了將近有半個小時，確定打不到車之后，這才認(rèn)命的重新拎起行李，朝著回家的路走著。

顧少瀧的家是富人區(qū)，要走到商業(yè)街的距離還有很長一段路，沒走一會兒她就已經(jīng)氣喘吁吁，擦了擦額頭上微微冒出的細(xì)汗，抬起頭看著上升了很高的太陽。

拿出手機(jī)打給自己親近的人。

“喂，媽，我一會中午回去吃飯，算上我的一份啊?！?

“哎喲！你看看你這孩子，不早打電話！行，我這就去準(zhǔn)備你最喜歡吃的！”程戈薇聽著自己的母親在電話那頭傳來歡喜的聲音，好似也被傳染了般，臉上掛起幸福的笑容，把現(xiàn)在的疲憊忘了個一干二凈。

主動將電話掛斷，自己給自己打氣著，走了許久終于有人肯載她。

司機(jī)看著程戈薇有些吃力的要把行李放進(jìn)后備箱里，主動走下車幫她一把。

程戈薇愣了愣，這才抬起頭看向那司機(jī)，禮貌的對他笑了笑道：“謝謝?！?

“嗨，哪里的話，你一個小姑娘出來更不容易，幫把手也沒什么可謝的，上車吧，去哪里??？”

司機(jī)邊說邊坐回駕駛座，程戈薇聽著司機(jī)的話心里一暖，坐在副駕駛上報出了回家的位置。

一路上車內(nèi)安靜的可怕，興許是司機(jī)有些受不了這樣的氛圍，主動搭話道：“小姑娘這是要去哪里啊？”

程戈薇聽到司機(jī)的話，有絲戒備的心里，可想起剛剛又幫助過自己，便又多了份善意。

“回家?！?

“回家啊，回家好啊，在外面生活太累了，你說我一個大男人都知道累，更何況你小姑娘了，得多堅強的女孩能扛得住現(xiàn)在這人吃人的社會啊?！?

司機(jī)越說越開，就連口音也沒有察覺的彪了出來。程戈薇笑了笑，沒有答話。

見她沒有說話，司機(jī)也不好再找什么話題說著，主動把歌放了出來，兩人就這樣一路聽著歌將程戈薇送到家門口。

還沒下車，她就看見自己的母親站在門口，時不時的看向遠(yuǎn)方，這樣的舉動讓程戈薇的心里一暖。

下了車后，和司機(jī)道謝后轉(zhuǎn)過身看著眉眼彎彎的母親，“媽，我回來了?！?

程戈薇的這句話不知道道出了多少的心酸，抿了抿嘴，提了提有些要掉在地上的行李，程母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發(fā)，笑著點了點頭道：“回來好回來好，走，進(jìn)屋，媽把飯菜都做好了，就等你了！”

程戈薇跟在自己母親的身后，仔細(xì)看去，她的頭發(fā)也日漸沾染上了歲月流逝的白發(fā)，父母從小就教自己如何做人，卻沒想到會因為這種性格遭人陷害。

她咽不下這口氣，卻又不得不咽。

“老頭子，你的寶貝女兒回來，還不趕緊來迎接，坐在那里像什么樣子！”走進(jìn)屋聽著母親訓(xùn)斥著父親的話，不禁臉上掛起笑意，兩人這么多年還是沒變，哪怕自己出去闖蕩也沒有半點的改變。

“回來就回來，自己的孩子客氣什么，趕緊，上桌吃飯。”程父嘴里雖然說著無所謂的話，但她卻知道，他的視線一直在自己的身上。

這就是家，能夠讓自己依靠的地方。

程父看著眼前的女兒，好像變得成熟了許多，想起以前還和自己撒嬌的小娃娃沒想到一下子就長這么大了。

“行了，快吃快吃，做這么一桌子的菜你們爺倆可都給我吃光！不然我可要給你們好看！”程母假裝惡狠狠的說著，可手頭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一直在給程戈薇夾菜。

有多久沒有回來了，好像也沒有多久，但卻像時隔多年。

吃過飯后，一家三口坐在沙發(fā)上其樂融融的看著電視上演的節(jié)目，以往她最討厭這個時候，但現(xiàn)在，卻是無比的珍惜。

程母偷偷看著程戈薇臉上變幻莫測的表情，便知在外面遇到了事，“女兒啊，在外面你是不是……”

程戈薇愣了愣，敷衍道：“沒有，媽，你別多想，就是有點累了，想回家好好休息一段時間?！?

“有事你就說，我和你爸能幫就幫，別看我倆歲數(shù)都大了，身子骨還挺硬朗的！”程母佯裝敲著自己的胸脯，表情逗得程戈薇咯咯直笑。

正當(dāng)他們溫馨的時候，門鈴忽的響起，打斷了這個時間。

“誰?。窟@個時候還能有誰來啊?！?

程母一個人嘟嘟囔囔從沙發(fā)起身走向玄關(guān)處，打開門一看是個不認(rèn)識的男人，不禁大聲道：“你誰??！”

“請問是程戈薇小姐家嗎？”

坐在沙發(fā)看著電視的她聽到有人叫著自己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頓時有了不好的感覺。只聽程母對那人回到道：“是啊，你還沒說你是誰呢！”

“哦，我是送信件的，這有一封程戈薇小姐的法院通知書，您拿好。”那信件員把法院通知書放在程母的手上，轉(zhuǎn)身直接離開。

“法院通知書？”

程母滿臉疑惑的想要將信封拆開，卻不知程戈薇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程母的面前，一把把那信封拿走，訕訕笑了笑說道：“什么法院通知書，我都不知道，估計送錯了吧，我去問問那個送信的。”

她剛要急急忙忙走出，坐在沙發(fā)遲遲沒有說話的程父在這個時候開口道：“我小時候教過你什么？”

聽到自己的父親的話，腳步一頓，喪氣的低下了頭，滿臉沮喪的走到程父的面前跪了下來。

“什么時候都不許對任何人撒謊?！?

程母云里霧里的看著兩人的舉動，一看程戈薇跪了下來，心里也頓時懸了起來，一步兩步的走了過去說道：“哎呀老頭子你這是干什么，姑娘都多大了你還這樣，快起來，你……”

剛想把程戈薇扶起來，抬眼看到程父不怒自威的神情，不由自主的松開了抓著她胳膊的手。程母知道，她的丈夫一旦這幅模樣，就一定出事了。

“說?！?

程父沒了剛剛飯桌上和睦的神情，饒是已經(jīng)長大了的程戈薇，心里也仍在懼怕著他。她在猶豫，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自己的家里人。

“說！”

以往程戈薇一旦犯錯就是這樣的神情，程父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說謊這件事，沒想到出去闖蕩回來是因為犯錯，想到這里，氣就不打一出來，語氣加重了許多。

程戈薇身體猛地一顫，顫顫巍巍的把手中的信件放在程父的面前，程父一把拿了過來，拆開一看，如果他有胡子的話，一定會看到胡子都要被氣的翹了起來。

程父氣的手直抖，猛地起身，指著程戈薇大聲罵道：“行?。∥铱茨闶情L大了翅膀硬了！我教你的那些你都當(dāng)飯吃了是不是！我的藤條呢！”

程母一看事情果真大條了，連忙阻止，“哎呀，你這是干什么！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

“好好說！這怎么好好說！你護(hù)在掌心里的寶貝女兒手里有了條人命！你讓我怎么好好說！”程父氣的直接把事情說了出來，程母一聽，也忘了阻攔，腦海里回蕩著人命這兩個字，似是刺激太大，竟暈了過去。

“媽！”倆人看到程母暈了過去，也沒有時間再說程戈薇的事情，倆人連忙將程母扶到沙發(fā)上，等著她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