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瑜’站在最外頭,得體的黑色西裝將他襯得矜貴又高冷,他拍了拍袖口不存在的灰塵,笑了笑,“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你特么……這妞兒不是你讓我們兄弟來搞爛的嗎?你現(xiàn)在出來阻擾是幾個意思?想特么英雄救美你倒是事先說???”陳小雄眼見自己帶的人都被安瑾瑜的保鏢放倒了,越發(fā)氣急敗壞。
安瑾瑜’十分不快的皺眉,“我堂堂安氏集團(tuán)少東安勛藥業(yè)的總經(jīng)理怎么可能和你們這種低賤無恥下流骯臟的垃圾同流合污?你這是在毀謗我你知道嗎?”
陳小雄大概沒料到他會翻臉無情,氣得破口大罵:“草嗶嗶嗶的你不懂!草嗶嗶嗶嗶……”
聽他滿口污言穢語不斷,‘安瑾瑜’對仍在打人的兩名保鏢吩咐了兩句,“我不想聽他胡言亂語,打暈了?!?
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
兩保鏢領(lǐng)命,丟下手里被打得面目全非的人,迅速來到了陳小雄跟前,一人一拳將人打翻在地,陳小雄的武力值比他手下還不如,兩拳之后就只剩下慘嚎了。
陳小雄沒多久就痛昏了過去。
“其他人也打暈?!薄茶ぁ埔矝]瞧一眼地上的人,冷靜的下令。
保鏢令行禁止,一一把那些流氓拍暈了,狹窄的暗巷歪歪斜斜得倒了一片人。
整個過程從開始到結(jié)束只過去不到十分鐘,全程君佑瑤一直默不吭聲,像個不存在的透明人。
這個‘安瑾瑜’和保鏢自然是她用【百變猴毛】變出來的,效果可真不是一般的好。
她抬腳踢了踢徹底暈死過去不知春秋的陳小雄,卻發(fā)現(xiàn)他身旁還落了個文件袋。
“什么東西?”她蹲下身撿起那個文件袋,打開來看了一眼,這一看她的臉色就有些凝重。
文件袋里裝了兩件東西,一份公司整體轉(zhuǎn)讓協(xié)議書,一份卻是一大摞膠卷,她將協(xié)議書暫時放在一旁,拿起膠卷對著陽光細(xì)看。
只有黑和白的圖像,卻已經(jīng)足夠讓她明白它們明白這中間究竟發(fā)生過怎樣一個故事。
她深深皺眉,又拿起了那份公司整體轉(zhuǎn)讓協(xié)議書,粗略掃過上面的內(nèi)容。
這是一份幾乎一面倒的協(xié)議,出讓方的權(quán)益被剝削的相當(dāng)徹底。
“天成制藥有限公司?天成制藥,莫非是靳天成的公司?”
君佑瑤凝眉思索了半晌,將膠卷底片和那份協(xié)議交到‘安瑾瑜’手里,自己則再次退到了角落里。
‘安瑾瑜三人’的行動完全受她的控制,這讓她行事極為方便,又不會惹人注意。
‘安瑾瑜’的保鏢上去一腳就把暈厥的陳小雄給踢醒了過來。
他迷迷糊糊地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保鏢上去又是毫不手軟的兩巴掌,直到確定他徹底清醒。
“說說這份文件還有這些膠卷?!薄茶ぁ瘟嘶嗡掷锏奈募印?
陳小雄不解的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文件袋,似乎搞不明白他問題的重點(diǎn),“那份文件不是你派人交給我哥,讓我哥去處理的嗎?現(xiàn)在來問我是什么意思?”
“你別管我什么意思,你只要把自己知道的說一遍就行?!薄茶ぁ沉艘谎郾gS,保鏢果斷又對著陳小雄的臉又是一巴掌。
陳小雄雖然搞不懂他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但為了不受皮肉之苦,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那份文件是你擬定好要讓靳天成簽的,我哥讓我收拾完君佑瑤拍完你要的照片后,就一起拿去照相店里洗印幾份備份,以后有事也能當(dāng)做資本,然后等靳天成簽完了文件再把底片交給他?!?
“你們之前拍的底片都在這里了?陳大雄那里還有沒有剩下?”
“沒,我都拿出來洗印了?!?
‘安瑾瑜’瞇了瞇眼,拿出那些膠卷底片,微低下身指著其中一道人影問他:“這里面的男人是不是你?”
陳小雄睜著青腫的眼看了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種事一般都是由我去做的,我哥不愛跟我搶?!?
“是嗎?”
‘安瑾瑜’的聲音低了幾度,像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一般,他緩緩直起身,逆著光的臉讓陳小雄有種渾身冰冷的感覺。
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安瑾瑜’一腳踏前,黑亮的皮鞋就這么明晃晃地踩在了他的雙腿之間。
陳小雄一瞬僵直,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只大腳。
然后只聽“乓”一聲脆響,他身為男人的資本就被對方毫不猶豫的踩爆了,那清脆悅耳的聲音像極了君佑瑤小時候最喜歡玩的踩魚鰾游戲。
這種人渣,就不配當(dāng)個男人。
***
在海城市,或者說在華國南方,安氏集團(tuán)掌控著除了國有資產(chǎn)以外近半數(shù)以上的醫(yī)療產(chǎn)業(yè),是南方醫(yī)療業(yè)當(dāng)之無愧的巨頭。
依賴安氏集團(tuán)過日子的小企業(yè)在海城沒有上千也有好幾百,天成制藥原本也應(yīng)該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家。哪怕它潛力無限,也不足以到了讓安氏集團(tuán)忌憚的地步。
問題還是出在它的當(dāng)家人靳天成身上。
下午六點(diǎn),太陽已經(jīng)漸漸西斜,霞光染紅了天邊。
老城區(qū)一棟外墻斑駁看上去就年代十分久遠(yuǎn)的老房里,家家戶戶都在炊煙渺渺之際,靳天成卻坐在書房的窗前不停地抽著煙,腳邊落下的一堆煙蒂說明他已經(jīng)抽了很久。
天知道,他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煙味。
但此時此刻,他需要有東西來鎮(zhèn)定他的心神。
對面的沙發(fā)上,環(huán)膝而坐的女人一直在哭,她低低的哭聲讓書房的氣氛更加壓抑。
“天美,別再哭了,事情總會過去了?!苯斐扇拥粢呀?jīng)燙了嘴的煙頭,看向沙發(fā)上的靳天美。
靳天美抬起哭得紅腫的臉,那雙蓄滿淚水的眼里充滿痛苦與憤怨,她的唇早就被自己咬破,和著不曾干涸過的眼淚在唇邊徘徊,她突然低低的笑,笑聲凄惶又諷刺。
“過去?要怎么過去?失去一切的又不是你,被拍了那些照片身敗名裂的也不是你!你憑什么跟我談過去?你怎么會懂我的痛苦?”
“靳天成,這一切都是你的錯!”
面對她憎恨的眼神,面對她聲淚俱下的指責(zé),靳天成的心痛得一片荒蕪,但卻無力反駁,怎么反駁呢?連他自己都認(rèn)為是自己害了她。
靳天美猛地從沙發(fā)上站起,臉上青筋畢露,將原本秀氣的臉映襯得猶如修羅,她惡狠狠的看著靳天成,一步一步走近他,朝著他的脖子伸出了雙手。
“都是因?yàn)槟阄也艜龅竭@種事,都是因?yàn)槟悖际悄愕腻e,都是你,都是你!去死,去死,去死!”
瘋狂地雙手在靳天成的脖子上不斷收縮,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但卻沒有反抗,也沒有掙扎,雙手緊握成拳,始終安靜地放在膝蓋上。
如果他的死亡能讓天美好受一點(diǎn),那他就去死吧。
這是他欠她的。
靳天美的淚一顆顆滴落在他臉上,滾燙得灼人。
“為什么你不能安安分分的待在安氏集團(tuán),偏要自立門戶?”
“為什么你要成立天成制藥?”
“為什么你失去了這么多卻還能那么堅(jiān)強(qiáng)?”
“為什么你要那么優(yōu)秀讓我怎么也追不上你的腳步?”
“……嗚嗚嗚……”
“……靳天成,為什么你哪怕成了廢人卻還是不愿愛我?”
“我到底哪里不好?”
靳天美痛苦地不斷問著,時而瘋癲,時而癡狂,最后隨著那一個個問題逐漸平淡下來,掐住靳天成脖子的雙手也緩緩放松,她看著已經(jīng)被她掐得臉色漲紅呼吸困難的靳天成,仿佛才意識到了自己在做什么,踉蹌著后退了兩步。
“……咳咳咳……”她一松開手,靳天成幾乎用盡所有的力氣去呼吸,他看到靳天美慢慢后退的身影,知道她已經(jīng)鉆了牛角尖,“……天……咳……天美……你很好!”
“……你……永遠(yuǎn)……咳咳……都是我靳天成最親最愛的妹妹,我會一輩子照顧你愛護(hù)你,就像我小時候承諾過的一樣?!?
靳天成不是傻子,又怎么會看不出天美對他的感情,但從父母把瘦小柔弱的她帶回家,告訴他這是他妹妹那刻起,他就只把她當(dāng)需要自己保護(hù)愛護(hù)的妹妹。
“我從沒想過當(dāng)你妹妹?!苯烀赖纳袂橐呀?jīng)平靜,像一灘無波的死水。
她低下頭輕輕笑了一下,“你以前不愛我,現(xiàn)在我都這么臟了,你又怎么可能愛我?我這個笨蛋到底還在期待什么?”
“不是的,天美。”
靳天成想要解釋,想要去安慰她,但靳天美卻深深看了他一眼,突然轉(zhuǎn)身跑了出去。
身下的輪椅滾動而出,卻又怎么可能追上身為正常人的靳天美。
等他追出書房,這個家里哪里還有靳天美的身影?他只能從敞開的大門外聽到樓梯間不斷傳來的腳步聲,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
“靳先生?”少女的聲音如一縷柔和的月光灑在靳天成荒無人煙的心上,微微的抽疼。
他抬眸朝門外看去,映入眼簾的人兒十分陌生,她很年輕,一雙黑亮有神的杏眼正直勾勾的看著他,似帶著一絲懷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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