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主動投靠了陸承霄?!?
蕭月兒突然聲音凌冽,眼中迸射出恨意。
“我云家通敵的罪名,不過是皇室無端的猜忌。我恨皇帝,恨要繼位的太子。所以我助陸承霄奪取皇位,他也答應(yīng)要扶我們的兒子做太子,這大周的江山,我云家要占一半!”
江稚魚看著神情有些瘋狂的蕭月兒,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她真相。
“蕭月兒,你可能錯怪皇帝,錯怪太子了?!?
“怎么可能,證據(jù)是太子調(diào)查的,誅九族的命令是皇帝下的,他們父子二人怕我云家功高蓋主,所以設(shè)計陷害。要不是我抱著滿月的堂弟從狗洞里僥幸逃脫,我們云家就真的絕后了!”
看著蕭月兒的淚大滴大滴的落下,江稚魚也跟著心酸。
“誅九族,是按照戶籍族譜抓人的!如果太子不是存心想放你們一馬,你以為你一個弱女子帶著個小孩兒能這么順利就逃走?”
蕭月兒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著江稚魚。
“你是什么意思?你都知道些什么!”
江稚魚定了定心神,她還是無法完全信任蕭月兒,所以組織了一下語言,略去了一些重要信息。
“我曾經(jīng)也偷偷的看過卷宗。云家與東晉那一戰(zhàn)丟了三城是事實。而且云家通敵信的內(nèi)容,和幾次大小戰(zhàn)役的結(jié)果過程一模一樣,就像在打仗前商量過?!?
江稚魚欲言又止,說了一個當(dāng)時并沒有公開的事實:“最重要的,是你堂弟的生母,也就是你三嬸,她是東晉皇后的族妹?!?
蕭月兒驚的直接跌坐在地上。
“不可能的,三嬸是三叔從邊城救回來的,救她的時候,她正被繼父賣入青樓……”
“蕭月兒,身份是可以偽造的!你可以從云家人變成國子監(jiān)司業(yè)的女兒。她一個東晉皇族要偽裝成邊境流民又何等容易!”
江稚魚曾經(jīng)想利用為云家翻案而證明太子失察,但她調(diào)查了一圈,發(fā)現(xiàn)云家案居然鐵證如山!
蕭月兒思考片刻終于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你跟我說這些是什么意思?”
江稚魚將蕭月兒從地上扶起,安置在椅子上坐好,給她倒了一杯水,讓她壓一壓情緒。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覺得云家是冤枉的,那我們可以搜集證據(jù)為云家翻案。但我們主要的目標(biāo)是陸承霄,而不是皇帝和太子。我希望你分清主次,不要因為恨而做一些有損大局的事情?!?
江稚魚不知為何,此時覺得心中格外的清醒和冷靜。
“陸承霄是虎,與虎謀皮,是沒有好下場的!”
蕭月兒擦干臉上的淚珠,不再哭泣,卻也呆呆的不再說話。
江稚魚聲音冷清:“我會給你們姐弟一個新的身份,送你弟弟上私塾,也會盡我所能幫你查云家案。但是同樣的,你也要將陸承霄的所有秘密告訴我,包括他對奪權(quán)的布局,和他埋在朝廷中的暗樁?!?
“好?!?
可能是得知家族覆滅的隱情,蕭月兒的情緒不高,但還是答應(yīng)的非常痛快。
江稚魚突發(fā)奇想:“你會武功么?”
蕭月兒一臉不解:“拳腳功夫會一些,對付兩三個人沒問題。但像劉璋那種一群人我就打不過了?!?
江稚魚笑了笑:“你對付兩三個,我再對付兩三個,我們兩個就是一群人,足夠了。以后你就改名月兒做我的貼身婢女吧。不需要你伺候我什么,跟我出門護(hù)著我安全就行。我今天還別人下了迷藥?!?
“下迷藥?”蕭月兒有些驚訝:“太子么?”
江稚魚啞然失笑:“你怎么會認(rèn)為是太子?他迷暈我會得到什么好處。迷暈我的是陸承霄的母親劉貴妃?!?
蕭月兒一臉疑惑:“前世我見過劉貴妃幾次,是個非常有手段的人。但是她迷暈?zāi)阕鍪裁矗俊?
“因為我逃婚的事,陸君臨惹怒了皇上,皇上讓他回封地。劉貴妃借心疾的原因暫時將陸承霄又留了下來。他們想跟我生米煮成熟飯,用來堵住百姓的嘴,也好讓皇上平息怒氣,就可以不用回封地了?!?
蕭月兒冷笑:“果然,這大周皇室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都是骯臟不堪?!?
“太子是沒什么壞心思的,當(dāng)了皇帝之后也勤政愛民。要不是因為我……”
說到這,江稚魚止了聲。要不是因為她這個‘禍害’,陸君臨也不會落得亡國身死的下場。
蕭月兒卻難得的露出了明媚的笑容:“你時不是愛上太子了?!?
“我沒有!我對他只有愧疚和虧欠?!?
看著江稚魚聲音低沉,連帶著蕭月兒的情緒也低落下來。
“也是,我們倆是懷著遺憾而再世為人。做的錯事太多,惟愿盡力彌補(bǔ),怎么能再奢望更多呢。”
江稚魚看著一臉迷茫的蕭月兒,曾經(jīng)將她視為情敵,在這一刻二人仿佛心意相通。
蕭月兒與江稚魚說了很多上輩子陸承霄的籌謀,二人直至深夜才睡去。
翌日。
江稚魚與蕭月兒寫了一張賣身契,拿去官府備案。
蕭月兒與弟弟的身份就過了明路,從此后世上再無云嵐,只有江府二小姐的婢女,月兒。
江稚魚看著換上婢女服飾的月兒內(nèi)心發(fā)出感嘆,不愧是武將出身。雖然穿上婢女的衣服,仍然挺拔秀麗英姿颯爽。
“我已經(jīng)將你弟弟以我母親遠(yuǎn)親的身份送入了書院,還給她買了會拳腳功夫的小廝。每個月休沐兩日,她會來這找你,得空了你也可以去看他?!?
月兒跪地磕頭:“謝江姑娘……不對,是謝小姐。”
“好啦,快起來?!苯婶~順手將她拉起來“以后沒外人你就不要跪了,婢女只是給你的身份過個明路,又不是真的要你服侍我?!?
“這些年我跟在陸承霄身邊,已經(jīng)被磨的心氣全無。自你過世后,我就失去了利用價值。整日被困在后宮,再也想不起為了云家報仇翻案,只知道跟他的妻妾們拈酸吃醋,辱沒了我云家風(fēng)骨,真是愧對九泉之下的親人?!?
院外匆匆的腳步聲打斷了二人的談話,一名青衣侍女走進(jìn)來蹲身行福禮。
“奴婢給大小姐請安。老爺說西林國的太子和公主不日便會到我大周做客,到時候皇上會舉辦宴會,六品以上的官員要攜家眷出席。夫人說,今天要帶著大小姐和二小姐出門去置辦些衣服首飾?!?
江稚魚和月兒都滿臉凝重的對視。
該來的,終于還是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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