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歷四百三十三年,選箜鎮(zhèn)發(fā)生了一場驚世旱災。選箜鎮(zhèn)四周皆有雨水,唯有選箜一鎮(zhèn)例外。
大安歷四百三十四年,承安寺住持空藏法師終于說通錦惠帝,拿到了去往選箜鎮(zhèn)的通行證。
空玄法師毛遂自薦,愿前往選箜鎮(zhèn),解決災民一事。
空藏問其何故。空玄答,因“選箜”二字。
空藏無言,算是默認了空玄的請求。
六月,空玄啟程。
七月,至選箜鎮(zhèn)。
次年三月,歸。
大安歷四百三十五年三月,空藏法師閉關,靜修于禪室之內(nèi),避不見客。
同年四月,空玄法師接任承安寺住持之位。
眾人都沒想到,空玄在選箜鎮(zhèn)救災之后,帶回了一個小團子,并且宣布那就是他的徒弟。
“一切皆由天定。”空玄帶回那個臟乎乎的小團子時,對所有反對的人說了這么一句話。然后一意孤行的舉行了收徒儀式,將小團子正式收入他的門下。
“汝為何名?”
“無名?!?
“賜名,半夏。法號,玄九。”
“多謝師父?!毙殴虬?,一頭長發(fā)被削下。
收徒之禮行罷,眾人散去,只剩下師徒二人。玄九拽住空藏的胡子,眉眼彎彎。
“乖徒,別拽。”
“我要聽孫行者大鬧天宮!”
“好,好,好?!?
可憐他一場講禪萬金難求,而如今只能講講這些俗世的故事來保住自己可憐的胡子。
入夜,玄九摸著自己光光的腦袋,心情有些一言難盡。
承安寺里,和他一般大的孩子幾乎沒有,但是比他大些的卻不在少數(shù)。這般年紀的男孩子,總愛搞出些奇奇怪怪的把戲。眾人瞧他新來的,自覺稀奇,便相約一起進入小樹林里,用男人的方式?jīng)Q斗。
玄九看著他們脫下褲子,開始表演,擺出不屑的表情,高傲的說了一聲“幼稚”便走掉了。至于結果便是玄九成了他們的頭頭,是眾人追捧模仿的榜樣??商熘?,玄九看到他們脫下褲子時有多么的震驚,畢竟,他和他們那里的模樣并不相同。后來的后來,玄九才知道原來那是他是“她”的象征。
不過,反正那時的結局是好的,因為玄九的不同,所以她成了男孩們公認的小霸王,整日帶著他們“作天作地”。昔日寂靜的承安寺平白的增添了無數(shù)活力,每日都處于一片雞飛狗跳之中。
這日,天氣十分晴朗,清閑了幾日的玄九瞧著屋外的花艷鶯啼,便十分坐不住。趁著教習師父午睡的當頭,偷偷的跑到了承安寺的后山。
后山是男孩們經(jīng)常玩耍的地方,平日里挖挖野菜,采采蘑菇,甚至抓抓兔子。為了能讓自己的勞動成果沒有白費,男孩們便在后山上放了個簍子。
至于這個簍子,玄九從來都沒有背過,也沒有用過。畢竟她是大佬,這種事情由旁人來做便好。
玄九看著眼前出現(xiàn)的滿身是血的小少年,有些犯愁。早知道就應該把明覺他們叫上,遇到這種情況,她也不會糾結萬分了。
救還是不救?這是個問題。
玄九默默的支起小少年的一個胳膊,然后默默放下,氣喘不已。
“明明看起來也不胖啊,怎么就這么重啊?”玄九忍不住戳戳少年的臉蛋,自言自語道。
遠方似有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玄九眨眨眼睛,心中警鈴大作。
她本是選箜鎮(zhèn)上的一個小乞丐,雖說年紀很小,可這江湖經(jīng)驗并不少。否則,就憑她這般小小的年紀,早就被別的乞丐吃的連渣渣都不剩了。
幾乎容不得思考,玄九背起小少年就跑。
幾月前,她曾誤入后山的一處蓮池地,整整被困了一日一夜。第二日凌晨被空玄救出,玄九倒還好,就是肚子叫了幾聲。至于空玄,頂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拍著她的光頭,輕斥她的淘氣。
后來,空玄領著他去了那片蓮池,跟她傳授了一日關于陣法的知識,聽得玄九直打瞌睡。卻沒想到,今日成了保命的好手段。
玄九踉踉蹌蹌的跑進蓮池地,重重的摔在地上。身體的負荷已經(jīng)到達極限,玄九又想起了自己以前做乞丐的日子,心中不禁郁悶了幾分,她到底是為什么要這樣子啊?不過,瞧瞧小少年的模樣,又有些釋然。
罷了罷了,救了一個這樣好看的小少年,總歸也不虧便是了。
支起耳朵聽聽,那群人的聲音越來越大。玄九手心有些冒汗,剛才疾跑的時間沒有注意掩蓋痕跡,那群人肯定會按圖索驥找到陣法之外。不過,所幸他們應該是進不來的。
玄九按照空玄教給他的東西,偷偷的蹭到陣眼處,從壓陣的古樹縫隙中向外看去。
幾個黑影正在向這邊掠來,距離越來越近,速度十分之快,簡直令人咂舌。
玄九對自己極度敏感的耳朵與近乎小動物般的直覺道了聲感謝,否則,大概自己小命不保。
躡手躡腳的回到蓮池地的深處,玄九松了一口氣,又覺得有些無聊。
那些黑衣人估計要很久以后才會走,那么這段時間她要做什么好呢?
玄九看著蓮池發(fā)了會呆,腦袋里面出現(xiàn)了眾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此時的大安朝已經(jīng)有了話本的存在,他們這些佛家弟子有時也會偷偷的看上一些。其中看的最兇的便是玄九,畢竟她是這里的小霸王,這里的男孩誰有了好東西,第一件事情便是雙手捧到她的面前上交。而相應的,玄九也會把空玄給她帶的宮里的糕點、小玩意之類的帶給他們。
幾日前,玄九看了一本講的是白蛇的故事。玄九戳戳眼前的這個白的十分不正常的小少年,雙手向下面探去。
“切,不是蛇尾呀?!?
玄九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把少年的褲腿放下。她以為自己會看到什么不一樣的東西,只可惜到底是她多想了。不過,也是,話本就是話本,就像是師父用來哄她講述的孫猴子的故事,全都是假的。
再次蹭到陣眼處,向外看。黑衣人正在附近苦苦的尋找著。
玄九無奈的回去,守在小少年的身邊。
實在是無聊的緊了,便把小少年當做了玩具,搓搓揉揉擠擠,倒也讓玄九摸索出了幾絲趣味。
小少年的臉蛋還沒有完全脫去嬰兒肥,雖說和自己比起來已經(jīng)好了很多,但還是軟軟的,十分好捏。某只被人捏慣了的小團子終于明白為何師父們都對捏他的臉蛋情有獨鐘,因為真的很好玩嘛。
戳了戳小少年的下巴,手指卻沒有戳到硬硬的牙齒。玄九忍不住把小少年的下巴扒開,果不其然,他居然也和自己一樣掉牙了。
玄九忍不住笑起來,寺里的男孩們基本上已經(jīng)過了換牙的年紀,只剩下她一個。如此這般,每當她威風凜凜的站在高處準備開口時,總有噗嗤聲會陸續(xù)傳來。
玩了一陣,玄九打了個哈欠,竟是有些困了。玄九躺到地上,準備睡覺。一陣風吹過,覺得有些冷,玄九忍不住向小少年的方向靠了靠。
這般年紀,此時也沒甚煩惱,睡著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玄九的睡姿并不講究,在草地上滾來滾去。滾著滾著,滾到了小少年的身旁,蓮香陣陣,玄九在睡夢中綻放了一個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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