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們二人去明月樓了?”清思的聲音淡淡的,一如他的表情。
空玄在一旁漲紅了臉,怒瞪著他的兩個寶貝弟子。
“誤入、誤入?!毙挪凰佬牡霓q解道。
“呵呵。”清思毫無感情的笑了兩聲,對他們說:“反正你們又不是我門下的弟子,我自是管不著的,只不過,不知道你們的師父會怎么處理?”
空玄瞪視的對象變成了清思,他這樣做就是擺明了讓他表態(tài)。對于一個十分護犢子的師父來說,空玄原先的想法其實是不重不輕的說兩人幾句,可清思如此這般,倒讓他不好這么做了。
“看在你們二人初犯的份上,為師便只罰你們關(guān)一個月的緊閉。若有下次,為師便把你們送給清思方丈教養(yǎng)幾年。”
“師父,我們要在哪里關(guān)禁閉呀?”玄九朝著空玄眨眨眼睛,背后玄宸正十分艱難的做著山的模樣。
“后山?!笨招⒖填I(lǐng)會,贊許的看了玄九一眼,立刻拍案道。
本是一派云淡風(fēng)輕的清思聽聞這話,眼皮一跳,阻止道:“后山怕是不妥吧。”
“有何不妥?我看后山正合適。”空玄卻不給他阻止的機會,拉著兩個小輩便直直的奔向后山之上。單單挑出清思最喜歡的那處地方?jīng)_了進去,語重心長的對兩個小輩吩咐道:“你們就在這里呆上一個月,反正你們的清思師父已經(jīng)把房間什么的都準備好了,而且還有陣法護著,也不必擔(dān)心些別的?!?
玄九乖巧的點頭,朝著清思無辜一拜,真心實意的謝道:“多謝清思師父?!?
清思的眼皮跳了幾跳,連忙擺手道:“謝倒不必了,你們別把我這地方弄的太亂我就十分感謝了?!?
玄宸忍不住笑出聲來,他就知道玄九總有這等本事,無論多正經(jīng)多儒雅的人,總能被她搞得一秒破功。
清思看著玄宸的笑容,眼神悠遠了幾分,也忍不住笑了笑。他本以為,他和她是不像的,卻沒想到自己還是狹隘了,畢竟是她的孩子,怎會不像呢?
“宮里的皇后娘娘還好嗎?”
玄宸愣住,反應(yīng)過來后,猶豫一瞬后,還是點頭。
“我曾與娘娘有過兩面之緣?!苯忉屢痪浜螅逅加肿兓貋碓瓉淼坏恼Z氣:“我會安排弟子來給你們送需要的東西,不過因為陣法的緣故,便要麻煩你們自己拿回來了?!?
“嗯?!毙殴郧傻狞c點頭,畢竟她已算是鬧了鬧這個無趣的師父,若是鬧得太過,兩方都不好收場。
第二日,空玄早早的便去了陣法之中,對著他的兩個寶貝徒弟千叮嚀萬囑咐,不讓他們踏出陣法一步。
“我和你們的清思師父突然被召入宮中,恐怕宮里出了什么大事,不過,也可能是陳家人狗急跳墻使出來的法子。所以,在我們沒回來之前,你們千萬莫要踏出這陣法一步?!?
說罷,空玄還是不放心,又單獨對著玄九囑咐了許久。畢竟玄九的性子太過跳脫,而且身上總有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勁氣,是以,空玄怎么也不放心。
“師父,您就放心罷,事關(guān)師弟和我的姓名,就算我再怎么鬧騰,也不能拿這個開玩笑呀!”被空玄念叨了一個時辰的玄九,終于飽含熱淚的控訴道。
空玄被她說的有些不好意思,把臉一板,嘆道:“你這孩子果真不知好歹,師父不是要離開這么久,實在放心不下才沒話找話的說了這么久?!?
“可是人家也不是白癡嘛?!毙湃鰦傻膿u搖空玄的袖子,順手扯過正在吃瓜看戲的玄宸,道:“師父您瞧瞧師弟渴望的眼神,他也想讓您來教導(dǎo)一番?!?
大概是玄九的眼神太過真摯,也或許是玄宸的眼神太過迷茫,總之,空玄真的又和玄宸說了一個時辰。
說累了,玄九便好心的遞給空玄一杯茶,玄宸滿臉痛苦的看著空玄喝下那杯茶,然后趕緊恢復(fù)到仔細聆聽的模樣,聽著空玄繼續(xù)念叨。
等到空玄終于停下來,玄宸這才說道:“我和師弟這邊肯定是沒問題的,只是不知道永安寺給我們送東西的小和尚是否可靠?!?
“清思調(diào)教出來的徒弟,放心?!?
一番話說下來,居然已是晌午。清思默默的進入陣法,告訴他們他已經(jīng)將陣法加固了許多。然后進屋拿出幾套茶具,幾盒糕點,幾人便就此吃吃喝喝起來,氣氛倒是十分融洽。
喝著喝著,玄九發(fā)現(xiàn)了一個十分神奇的事情,清思師父給的茶喝下會醉。幾杯茶下肚,她覺得自己已然有了醉意。
終是忍不住醉過去,玄九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照顧好你師兄。”看著玄宸輕手輕腳的把玄九抱進屋中,空玄忍不住道:“雖說她是你師兄,可是她的年紀……”
“師父,我明白的?!毙繁WC道:“我會照顧好師兄的?!?
空玄點點頭,有些惆悵的轉(zhuǎn)身和清思離去。
這一去,也許他們就再也回不來了。這一點,玄九不知,不過,觀玄宸的模樣,他大概已經(jīng)猜了個大概。
空玄沒有告訴他們,承安寺已經(jīng)被陳家的軍隊圍住。雖然這些都在他的推算之內(nèi),可是,他并沒有推算出未來到底會怎樣。觀之,察之,皆是迷途一片。正是主君未定,前途未卜的象征。
“怕嗎?這一去,畢竟前途未卜。”空玄問清思,他本是可以不必去的。
清思看著頭頂?shù)囊箍?,眼中的淡然終于被熊熊火焰燃燒殆盡。
“怕?空玄,既是拋卻紅塵往昔,又怎會怕?”
“若真的是拋卻紅塵往昔,那你又為何恨著當(dāng)今圣上呢?”
“哈哈哈,所以我算不上是一個出家人??墒强招宜悴簧?,你又算得上嗎?”
空玄心中一驚,他看向清思,男人的雙眼里有著跳躍的火苗,那是希望與絕望的混合體。他已然有些瘋狂了。
空玄與清思的相遇算不上偶然,那時兩人正當(dāng)少年時。他是京都即江北最有名望的年輕禪師,而清思則是江南最有名望的年輕禪師。等到他游歷江南之時,自然想著與同樣優(yōu)秀的人切磋一番。那場論佛也為人津津樂道許久,其盛況與和天竺使團論佛之狀也差不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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