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前院書房
柳明溪跟著劉管家身后邁進(jìn)了趙政霖的書房,這還是頭一回走進(jìn)趙政霖的書房,她有些新奇地東看西看了一陣。
眼前人令趙政霖眼前一亮,他都快不記得她穿女裝的模樣了。
此時的她身著淡青色秋衣,發(fā)絲輕挽,窗外的銀白月色透過窗棱漫射到她身上,這淺淺青綠愈發(fā)照得她肌明如雪,整個人如仙似玉。
“多謝劉管家?!闭f話時,她微微俯了俯身,低眉斂目,一臉恭謹(jǐn),她的聲音更是說不出的嬌軟動聽。
柳明溪回眸看了看坐在書案前的高大男子。
趙政霖似乎剛剛沐浴過,他難得穿了回紫衣,玄紋廣袖,眼瞼半垂,遮住了那雙凌厲俊目中的幽暗光芒。
他端坐在烏檀木椅上,微濕的墨發(fā)并未束起,如瀑般披散在身后,為本就俊美的面容平添了幾許邪肆之氣。
“明溪,本王若是給你一個機(jī)會,讓你跟著方家的商隊出去走走,你可想去?”
“此話當(dāng)真?”柳明溪睜大了一雙美目,有些不敢相信這樣的好事真的會發(fā)生!
她還當(dāng)方明軒白天所說的是天方夜譚,但由趙政霖親口提出來,應(yīng)是有望成行了??梢灶A(yù)想,這廝必接下來定會提些很古怪、很嚴(yán)苛的要求。
只不過,為了離開這處囚籠,她自認(rèn)為什么條件都是可以接受的。
“當(dāng)真。”他的聲音異常低沉,讓人有種仿佛自遠(yuǎn)方傳來的錯覺。
“殿下的條件?”柳明溪仰起那張不施粉黛的瑩白小臉,輕啟朱唇。
他一手隨意的擱在膝上,一手置于身前案幾,白玉般的修長手指輕輕的敲擊書案兩下。他抬眸看著她,神色漠然。
“一年后嫁給本王。”
他的要求令柳明溪啞然失笑,這世上竟然會有人一本正經(jīng)地求娶自己的下堂妻。
這廝莫不是在尋她開心吧?又或者,這只是個幌子,用來掩飾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柳明溪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還真是卑鄙無恥,心中對于他的憎惡又添了幾分。
“殿下可真會說笑,您可是有王妃的,而且殿下與王妃感情甚篤?!闭f話間,柳明溪面上猶帶著嘲諷的笑意,仿佛只是在說一件極平常的事,云淡風(fēng)輕。
“你為妾?!壁w政霖面上不動聲色,仍舊帶著他慣有的淡漠疏離,擱在書案上的修長手指卻緩緩地曲起,握拳。
“你!”柳明溪臉上的笑意霎時凝住。
“以你如今的身份…只能為妾,你不妨考慮一下?!壁w政霖低沉的聲音再次傳來。
柳明溪把每一個字都清楚地聽在耳中,卻覺他這話有些聽不太懂。怔忡片刻,她才反應(yīng)過來,莫非他是說真的,他還真想讓她回誠王府為妾?!
她年已十八,還是個棄婦,即便容貌尚可,歲數(shù)也不算太大,但她早已沒有所謂的家勢或依仗可言,在世人眼中,她的確已是低人一等。
她自知好姻緣已經(jīng)注定與她無關(guān),自兩年前那場大火后,她也不再對此寄予希望,所以并不在意。不論如何,被人這樣直截了當(dāng)?shù)刂赋?,仍是讓人極為不爽。
更何況那人還是將她害到如今這個地步的罪魁禍?zhǔn)祝?
他倒是想得美,招之即來,揮之即去。這人究竟是哪兒來的底氣,這般肆無忌憚,他莫不是以為所有人都在為他而活不成?簡直太可笑了!
最為關(guān)鍵的是,到底他是用哪只眼睛看出來她會有嫁入誠王府為妾的想法?!
柳明溪心中憤憤不已卻又無處可以發(fā)泄,只能咬著下唇怒目而視。
半晌,她才扯了扯嘴角朝他譏誚地一笑,“呵,那還真是多謝殿下的厚愛了!”
趙政霖面上仍舊不咸不淡,微垂的眸子里頭波瀾不興,似乎卻并沒有看她,只淡淡地說了句,“你先別急著拒絕?!?
好罷,柳明溪也并沒有打算直接拒絕。倒不是說她真的想當(dāng)趙政霖的妾,就算現(xiàn)在請她嫁誠王為正妃,她都不樂意,還為妾,這怎么可能?做他的春秋大夢去罷!
只不過她也知道,如果趙政霖執(zhí)意要留下自己,不論她說什么,他都是能辦成的。既然他還給了她一年時間來周旋,這已經(jīng)是好得不能再好的事了。
她猜測趙政霖也定會讓人陪同她前往,需要考慮的是如何爭取到更多的自由。
事實(shí)上這也不用怎么考慮,就算答應(yīng)了他,再壞也不過就是現(xiàn)在的情況。
再說一年時間可是很長的,可以發(fā)生很多事。到時他想不想娶,不,應(yīng)該說想不想納她都還不一定呢。想到這里,柳明溪心中便有了主意。
趙政霖深邃如墨的眸子直直地望著神情變幻莫測的她,頃刻間他就明白了她的那點(diǎn)小心思,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笑,“莫要得寸進(jìn)尺?!?
柳明溪眼眸微抬,甫一對上他深邃的黑眸便不自覺地一凜。她暗嘆莫非自己真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怎么她想什么都能讓人一眼看透?
她斂了斂思緒,一臉為難地看向他,蹙眉說道:“這人生大事,我還得好好考慮才行。做人總不能一而再再三地重復(fù)同樣的錯誤?!?
趙政霖神情淡淡,對她的冷嘲熱諷置若罔聞,他兀自起身,緩步踱至柳明溪身旁。
柳明溪的個頭并不矮,事實(shí)上她在大周的女子中已算得上高挑,在他面前卻不同。
趙政霖頎長挺拔的身影幾乎遮去了她所有的光線,她被完全籠罩在他的陰影中。
他凝望著她,眸光深邃,恍若深淵。
柳明溪仿佛被人用法術(shù)定住了身形似的,動彈不得。
趙政霖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面前人,或許是因?yàn)樗暮鋈唤咏?,她俏麗的小臉上,神色略顯慌亂卻仍在竭力裝作若無其事。
此時,那雙晶瑩的水眸似蒙著薄霧,仿佛他只要說上一句稍重的話,她眼中的淚水就會奪眶而出。看起來就像是遇到了猛獸的小鹿般,楚楚可憐。
她的唇色澤晶瑩,煞是好看。她的唇未著胭脂,卻仍舊嫣紅動人,此時正嬌嬌怯怯地微抿,令他的腦子驀地一熱。
昔日的畫面也忽然清晰起來,縈繞在他腦海深處,揮之不去。
他移開眼看向別處,把眼神停駐在窗外,那里夜涼如水,月色正美。
在他腦海中卻忽然記起了那晚,她只著素白中衣側(cè)臥在在褥子上,身姿曼妙,衣領(lǐng)外露出一截如同羊脂玉般的頸子。令他情不自禁地上前,抱起了她,他的手不經(jīng)意間觸到了她的盈軟之處,那里似乎比他記憶中更……了些。
此時她離得近,陣陣動人心魄的馨香正不住地鉆進(jìn)他的鼻子,那分明是她的體香。
柳明溪站了半晌,遲遲沒有聽到他再說話,偏又不讓她離開。抬眸覷了一眼立在自己身前的高個兒男人,發(fā)現(xiàn)他居然正看著窗外發(fā)呆,她突然感到莫大的憤懣。
她氣乎乎地瞪了他一眼,恰在此時他也回過頭來,四目相接,他的眸光深沉若淵。
柳明溪暗自心驚,她幾乎是本能地想要退后些,與他保持距離,卻被他一把被拉住手腕,用力一扯。
“唔!”柳明溪發(fā)出一聲痛呼。她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等到回過神來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已被那人攬入懷中,一陣?yán)滟臍庀㈦S之將她包圍。也不知道他又在發(fā)什么瘋,柳明溪只得僵著身子,惴惴不安地任他抱著。
一道透著些微涼意卻又無比熟悉的嗓音驀然在她頭頂響起,“明溪說的有理?!?
柳明溪怔愣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在答她之前的話。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話,偏讓人聽出了些許寵溺,只因說這句話的不是別人,而是萬年大冰山,趙政霖。
她完全沒想到他這次不但沒有像往常那樣一怒之下拂袖離去,反而來了這么一句,也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錯了,著實(shí)令她措手不及。
她的兩只小手用力地推著他堅硬的胸膛,想要借此逃離他的束縛。然而力量過于懸殊,任憑她如何費(fèi)力地推推搡搡,那雙鐵臂依舊紋絲不動。
柳明溪頹然,她無助地咬住了下唇。
就在這一瞬,她感到牢牢扣住她纖細(xì)腰肢的兩只鐵臂猛地收緊,將她狠狠地壓向他。
目錄
加書架
打賞
送月票
設(shè)置
詳情頁
1
張月票
2
張月票
3
張月票
4
張月票
10
張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