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潮走后,家里又是另一幅場景了。
“我是不是挺給你為難的啊?”蔣鋒琉從臥室走出來,一邊往門外看。
梁丁極力忍住試圖下降的嘴角,“沒有,我們不是朋友嘛?”
“是,都是兄弟!”蔣鋒琉笑嘻嘻地拍拍他的肩,“追你姐的事,就全靠你幫我啦!”
“可是她好像喜歡許寒江……”梁丁有些不太自在,剛才梁潮慌忙沖出去的樣子,讓他焦躁。
蔣鋒琉很是不以為意,“那不是還沒在一起嗎?只要你愿意幫我!我肯定能拿下她!”
他這么說,眼里還是有些難過。
“唔……”梁丁看上去就是敷衍的樣子,他點(diǎn)頭囁懦,“你只要別讓她喜歡許寒江就行……”
“你說什么?”蔣鋒琉皺著眉,把頭側(cè)過去大聲問他。
梁丁似乎被驚嚇到,他后退一步,看著蔣鋒琉,尷尬地笑,“我說,祝你成功。”
“哈哈!那是當(dāng)然!”蔣鋒琉虛浮地大笑,莫名地志在必得。
梁丁有些不悅地后退,眼里卻附和地帶著友好看他,和他一起笑。
他也不喜歡蔣鋒琉的聒噪,他講話仿佛天生帶了擴(kuò)音一樣刺耳。
梁丁記得姐姐的一個同學(xué)也是這樣聒噪的類型,她常常用愛慕地眼神看著他,卻轉(zhuǎn)頭霸占了姐姐一大半的時間。
他不記得她的名字,卻記得姐姐為了跟她參加派對,放自己鴿子時,那種隔空的排斥感。
難道世上,不是只有家人才是最重要的嗎?
……
梁潮沒有想到,后半夜,她會往許寒江家里去了。
他問她怎么還不追出來,和他做,她看著他,“總得有張床吧?”
許寒江頷首,“去我家,明天不上課了。”
見梁潮沒有立即同意,他又補(bǔ)充,“學(xué)生會那邊,我?guī)湍愀愣ā!?
聞言,她癟了嘴。
特權(quán)這種東西,沒有給自己用的時候,真的很招人嫉恨。
梁潮為了在路口“偶遇”許寒江,遲過很多次到。
他常常悠哉地騎車,對時間這件事情毫不在意,反正學(xué)生會從不會為難他。
每次,梁潮都看著許寒江揚(yáng)長而去的背影,自己在校門口,被學(xué)生會的人盤問指責(zé)。
當(dāng)她終于在登記浦上寫下自己的班級和名字后,再往里面看,許寒江就已經(jīng)進(jìn)了教室了。
這樣一想,真的是很不公平。
“不愿意?”許寒江又有陰沉的預(yù)兆,他以為梁潮突然不甘愿的臉,是對他發(fā)出的邀請的拒絕。
梁潮一愣,隨即戳了戳他的臉,“不是,就是想到以前暗戀你的苦日子,有些感慨。”
“你暗戀過我?”許寒江把她戳在臉上的手握進(jìn)掌心,曖昧地捏,“暗戀了多久?”
“你不應(yīng)該問我有哪些感慨么?”梁潮笑罵他,指尖在他手心故意撓著。
許寒江面不改色,抓著她的手,放到嘴邊吻了一下,“做完就問?!?
“你真的很著急,我能問下為什么嗎?”梁潮笑著皺眉,心里總有股怪異。
許寒江像是知道她會這么問,也笑著答,“你要是男人,就會明白了?!?
“不是我急,有的事情,忍太久,就生病的。”他的眼神突然變熾~熱,看得梁潮有些害羞地躲避。
“給我親一下?!彼此π?,心里喜歡,便寫在了臉上,“過來?!?
許寒江引誘般招手,渾然忘記了幾個月前自己才是那個被引誘的人。
“可以等一分鐘再親嗎?”梁潮捧住有些燙紅的臉,“我有點(diǎn)害羞,讓我緩一下好不好?”
許寒江低低笑了一聲,突然邁開步子,把梁潮扯到了自己懷里,“好……”
他呼吸吐納,也是低音炮的音質(zhì)。
嘴上說著好,下一秒?yún)s湊到梁潮的脖頸上去了,嘴唇上下摩挲,勾起梁潮一陣雞皮疙瘩。
她那里,很敏感,許寒江明顯知道。
似乎還覺得不夠,他故意吐出熱水,暈住她的耳蝸,在梁潮以為他要吻上她之前,許寒江微張了嘴。
他輕聲數(shù)道:“六十、五十九、五十八、五十七……”
梁潮覺得,她要被數(shù)融化了。
“你真的數(shù)???”試圖逃出這曖昧地滴血的氛圍,梁潮想離開一些,剛跨開步子,就被許寒江勾住腳踝。
“五十六、五十五、四、三、二、一……”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梁潮呼吸陡然一滯,“1班的人都是這么數(shù)數(shù)的嗎……唔……”
許寒江沒有給她說下一句話的機(jī)會,剩下的話語全都融進(jìn)了他的嘴里。
一字一句,全部咬碎,再纏著她的舌頭,過渡到她的嘴里。
這個男人……
梁潮沉溺之前想,連吻技,都是一次就通。
純~熟得讓她想一聲輕吟,但是也會被他在嘴里含化的。
她現(xiàn)在想說出的情緒,都被他含化成了甜膩的單音節(jié)。
一聲聲,催著他更努力了。
“去我家吧?!笨障堕g他蹭她的鼻尖,聲音的低沉里,還有些撒嬌的感覺,“好不好?”
真的要命……
“嗯……”梁潮低吟一聲,突然想到這聲可能有歧義,便想要粉飾過去。
“好……”她又從喉頭里滾出一個音節(jié),享受著男人在她唇畔和嘴角游移的溫情。
許寒江仿佛克制得過頭了,他緊緊箍著懷里的人,力氣微大,“好想……就在這里啊……”
“嗯……啊?”梁潮微微清醒,下意識瞄了眼周圍的行人,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的。
“不……不好吧……”她尷尬地推搡,對他的話信以為真。
腳只是下意識剛剛離開他一小步,腰就被他箍得死緊。
“啊——松……”她驚叫了一句,未完的話又被包進(jìn)了他的嘴里,“開點(diǎn)……”
許寒江刻意將手?jǐn)[在她腰間的癢肉上,趁她輕笑的時候,輕易撬開他的牙關(guān)。
呼吸纏繞,靈魂交疊。
如果世上沒有任何巧合和陰謀,他們真是最契合養(yǎng)眼的一對。
可惜了,人生如戲,遠(yuǎn)處還有一兩個觀眾。
“梁?。俊笔Y鋒琉將視線從擁~吻的兩人身上移回來,說沒有苦澀是假的。
只是他見梁丁一動不動盯著對面的樣子,仿佛比他還要難過。
比他難過多了。
他覺得若不是他在場,梁丁也許會哭出來。
他就那么一動不動地看著姐姐和別人擁~吻,眼里的悲愴似乎輝映著滿天星河。
蔣鋒琉看得出神,又有些自嘲。
他們這些長得好看的人,連悲傷忸怩,都是這般婉轉(zhuǎn)動人。
他們把他平凡的心打動,卻又難以愛上他這個平凡的人。
只是獨(dú)自向同樣璀璨的人散發(fā)引誘的光芒,卻被無意窺見的人當(dāng)作一生珍藏。
何其無辜,又何其罪惡。
半晌,梁丁才堪堪回過神,他勉強(qiáng)使自己露出一個同情的苦笑,“看來你要挖人墻角了?!?
“我無所謂?!笔Y鋒琉回望他,舔~了舔干涸的嘴角,他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了一番,圓潤的欲望,“就是當(dāng)隔壁老王,我也要把你姐給撬過來?!?
“那就好……”梁丁贊許地點(diǎn)頭。
那就交給你了……
只要他能把姐姐從許寒江那里搶過來,其他的,都很好解決。
對梁丁而言,能讓他不自信的,只有許寒江而已。
蔣鋒琉,是把也許鋒利的刀,他仔細(xì)雕琢,某天可能傷到許寒江。
成功與否,他梁丁既然有發(fā)覺刀的能力,也有毀掉刀的能力。
他只怕刀不夠鋒利,沒辦法讓那個男人受到足夠的警告。
離梁潮遠(yuǎn)一點(diǎn)的警告……
目送蔣鋒琉離開之后,對面馬路上的人還在忘情地?fù)韣吻。
是不是熱戀的人,都像旁若無人的傻~子?
那么沉溺,不怕暗處的敵人沖出來,給他們措手不及的重創(chuàng)么?
梁丁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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