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走一步試試看?!痹S寒江抬腳往梁潮那走了兩步。
不知道,是在威脅梁潮,還是在威脅蔣鋒琉。
但這兩人都沒再動作了。
許寒江勾起了嘴角,又迅速放下。
但還是被梁潮捕捉到了。
在他只要再走一步便能走到梁潮身邊的時候,梁潮突然邁著步子走開了。
“我們走吧?!彼矒P(yáng)起天真的臉,看向蔣鋒琉,“你不是要和我表白么?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
那甜膩的語氣,倒像極了劉冬嫵。
不知為何,劉冬嫵對梁潮,就會給人模仿的感覺,但梁潮刻意學(xué)劉冬嫵的語氣習(xí)慣時,讓人覺得,十分諷刺。
“嗯,好!”蔣鋒琉有些受寵若驚,她突然纏上來的手,給他肌膚一陣高~潮。
“蔣鋒琉。”許寒江早已黑了臉。
誰也不喜歡被人用行動公然打臉,何況是他。
他的傲慢,是生之骨。
聽他語氣,就知道他動了怒。
但是蔣鋒琉,有了要燃起氣焰的理由,他喜歡梁潮啊,他喜歡那個女孩。
“你又不喜歡她,還不讓別人追了嗎?”他也頓住腳步,回頭對許寒江說。
“還是說你發(fā)現(xiàn)自己又喜歡她了?”他突然諷刺地笑了,輕輕拍了拍梁潮的手。
“我先跟他解決一下,可以等我嗎?”蔣鋒琉轉(zhuǎn)頭,溫柔地對著梁潮。
她其實(shí)不喜歡這種略顯矯情的對話,可是他很真誠,她沒有底氣去不屑。
“我不想等?!卑肷?,她搖頭。
眼神晶亮地看著許寒江,“為什么要跟他解決?我跟他又沒什么關(guān)系?!?
讓蔣鋒琉跟許寒江解決,無疑是讓她放棄一把好用的刀。
她知道許寒江的能力,唬住蔣鋒琉,綽綽有余。
她不能讓他有了兩個將領(lǐng),而自己的陣營空無一人。
這場仗,她一定要贏。
“你要跟我表白,主角就是我跟你?!彼龑κY鋒琉說,眼睛卻看著許寒江。
“跟旁人都沒關(guān)系,你是喜歡我,不是因為被別人允許才喜歡我。”
她一頓,終于轉(zhuǎn)頭,“是么?”
“是……”蔣鋒琉僵硬地點(diǎn)頭,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但是他不愿意承認(rèn)的。
就算心里早就意識到,一直被許寒江牽著鼻子走,但他一直沒有承認(rèn)過。
當(dāng)然也不會承認(rèn),會被梁潮牽著走。
即便有爭論,他也可以辯駁成是對珍愛的女人的縱容。
他蔣鋒琉,不比許寒江差。
一點(diǎn)都不。
梁潮把他緊握的拳頭,輕輕揉開,“要不是跟許寒江做朋友的話,你本來可以是個很開朗陽光的男孩子。”
蔣鋒琉倏然緊繃。
“一直被別人的光芒給邊緣化,這對從小就被捧在手心的你,很殘忍吧?”
梁潮是真的憐憫他。
她眼里甚至泛著水光,看他時有溢出來的同情。
表現(xiàn)得像許寒江身邊是什么地獄一樣。
可她把蔣鋒琉刺傷了。
“沒有,跟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彼蝗挥行┘?,用手指了許寒江。
看到他深沉的臉色時,蔣鋒琉下意識地驚懼,收回了手。
他像是在說服自己,“我本來就是這樣,不是因為他!什么光芒不光芒!我從來不在意這些好嗎?”
他據(jù)理力爭,換來三個人的同情。
就連劉冬嫵,都用那種羞辱的眼神看他。
她憑什么?
“我說了,我沒有因為許寒江被邊緣化!你們看不到我在學(xué)校多受歡迎么?”
他有些狂躁,用力抓了抓自己的發(fā),“你們?yōu)槭裁淳褪遣幌嘈盼遥俊?
劉冬嫵有些被他突如其來的怒氣嚇到,下意識后退一步,想往許寒江身后躲。
她往身旁一抓,卻抓了空。
許寒江撇她一眼,微微往一邊躲了一下,隨即看向蔣鋒琉。
劉冬嫵心里一顫,立刻轉(zhuǎn)頭看向許寒江。
她看到他眼里醞釀的風(fēng)暴,眸子暗了暗,隨即緊抿了唇。
她怎么會看不懂他的利用呢……
“沒有不相信你。”梁潮安撫地抓著他的手,有節(jié)奏地輕拍。
許寒江的視線又移到他們交疊的手上。
倏然皺緊了眉,緊握的拳頭,指尖泛白。
“好孩子,放輕松好嗎?”感受到蔣鋒琉的緊繃在她的安撫下慢慢松展,梁潮笑了,“我們先離開這,好不好?”
“唔……”蔣鋒琉含糊不清地應(yīng)了一聲,低著頭,偷偷往許寒江的方向看去。
看到他在看梁潮,蔣鋒琉弱下的氣憤又燒了起來。
“我們走。”他主動反握住她的手,挑釁地看了許寒江一眼。
然后搭上了梁潮的肩。
果不其然,許寒江的眸色更深了一些。
梁潮對蔣鋒琉的親昵有些排斥,但還是兜著假笑,溫柔地跟他離開了。
就算不看許寒江,她也知道,他有多么隱忍。
她就是想觸怒他,看他忍不住爆發(fā)的樣子。
她不是什么寬松大度的人,既然許寒江可以把感情壓住,用不知所云的態(tài)度對她。
那她就可以把他逼得爆發(fā)。
到時候,他還能用什么理由,來解釋他對梁潮的在意呢?
從被送到孤兒院以來,梁潮就把偽裝,操練得爐火純青。
只是她從不屑,也惰于偽裝。
一個謊言,需要另外很多的謊言去支撐。
人前的偽裝,也需要人后無數(shù)次的情感崩塌作為犧牲。
她梁潮,不是什么非要光鮮亮麗的角色。
只要得到她想要的人事物,丑陋有何不可。
“梁潮?!痹S寒江突然開口,“你不該跟他走,你們不是一路人?!?
她沒有停,像他也不曾幫她說話一樣,“我跟你是一路人,可你也沒有跟我走?!?
“你還騙我?!?
她本來想回頭的。
想想還是算了。
如果不決絕一點(diǎn),他會以為,她還在籠子里空斗。
以一副受害者的姿態(tài),去挑釁斗獸人,不會激怒他。
反而會有復(fù)仇般戲劇化的效果。
許寒江不再說話,只緊緊看著梁潮的背影,眼神空落了許多。
她真的受傷了。
他應(yīng)該開心才對,像小時候搶過那個小男孩的糖一樣,奔走雀躍。
如果不曾被男孩的姐姐,狠狠出賣,他怎么會變成一個糖果都哄不好的小孩?
他想看她也失去甜蜜,失去日夜在擁擠骯臟的宿舍,守候心中希望的天真。
那時,他以為他可以分到他們的一點(diǎn)溫暖。
卻被她用寒冰砸破了頭。
生而無根,除了他的臉蛋和天姿,混到今天這個位置,全仰仗他自己的陰謀。
旁人對他最大的恩賜,就是沒有在他從懸崖上爬的時候,狠狠踩跺他的手指。
成全了他的向死而生。
只是他的良心,在梁潮身上,粉身碎骨了。
“走吧?!?
他看了眼身旁的劉冬嫵,稍微緩和了語氣。
還不至于在她面前,表露真心喜怒。
劉冬嫵看他雖然沒什么波瀾的臉色,卻沒法肯定,他內(nèi)心是否同樣無波。
她覺得,現(xiàn)在的他,跟剛才的他,明明就是兩個人了。
“寒江,你到底在想什么???”她有些怯懦地問,生怕惹他厭煩。
但許寒江只是好脾氣地笑笑,“我什么都沒想?!?
“你是不是,對梁潮……”她知道不該問,但還是咬著下唇,說了前半句。
她跟陶荷不一樣,她還有不愿委屈求全的不甘。
梁潮說她愚蠢,是站在她的水平上的評價,她最多,是比平常人少了幾分通透。
七分愚鈍。
但這也改變不了,她出生好的事實(shí),而且還長了張優(yōu)秀的臉。
她自傲,盲目抬高自己的內(nèi)涵,再正常不過,甚至在愛慕者眼里,覺得她嬌俏得可愛,野蠻得性~感。
但是在許寒江眼里,她只能是,一把生銹愚鈍的刀。
梁潮說得沒錯,他們都是一類人。
只是他們在廝殺的時候,她選了一把好刀,他的卻是一把鈍刀。
她不甘心,更不甘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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